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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西烈火

第四十六章 打麦场上

这年寒冬好像来的早了一些,刚踏进阴历十月门没几天,便“呜呜”刮了三天三夜的北风,地里没有来得及收获的大白菜,萝卜和一些绿色植物,夜里便被霜冻紧紧裹在里面,用手一摸,硬邦邦的像一根根冰棒,等到中午阳光一照射,霜冻虽然融化成了水珠,幼绿鲜嫩的叶子都枯萎了。大杨树叶子还没等到翠绿色变成橘黄色,寒风便把大树刮的光秃秃的一片狼藉。

    家家户户开始在自家院里开挖地窖,把刚刚从野外抢收来的地瓜,萝卜放到地窖里防止冻了,为漫长的冬天做食物储备。

   风慢慢平息下来了,虽然白天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大地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但是到了夜里还是那样寒冷,冻的人伸不出手来。人们这才不再抱怨这场北风带来的寒气,是季节不留情啊,老天爷带领着人们一步步走进了冬天啦。

   风平息下来的第二天,还没等到太阳落山,人们发现西北方向黑压压飘来 大块大块的乌云,乌云在空中翻滚着朝刘家庙 气势凶凶扑过来,一刹间,刘家庙被夜幕笼罩住了。远方还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隐隐约约看到半空里一道一道闪光划过。村民们爬上房顶伸长脖子往远处看,有村民说:“八路军和鬼子干起来了,”轰隆隆“那是八路军的炮声。”还有村民说:“听着声音是在半空里炸响,弄不好是天上打雷,看那亮光一闪一闪,还不是雷电交织成的电闪。”村里老成一点儿的人说;“嘿,嘿!这年月遭灾了,冬天打雷,遍地是贼,咱们把不准能熬过这冬天啵!”

**龟也跟着大伙爬上了房顶往远处看,听到村民纷纷议论,叹着气说;‘这年月难熬啊,!国民革命军管着这儿的时候,咱们夜里还能睡一个安稳觉,日本人来了把革命军打跑了,本该希望日子平稳下来,可是八路军又来了,两家三天两头你打我我打你,闹起来没完没了,闹得咱们老百姓不得安静,再这样胡闹下去,以后的日子谁知道过出来奶奶样还是爷爷样子。”一个村民说:“我看以后日子能转好,好长时间日本鬼子不来骚扰了!”**龟接过话茬说:‘是啊!是啊!这些日子咱刘家庙的确太平了,日本人也不来要粮要肉了,走道儿都绕着咱村走,你们知道咋回事吗?‘“咋回事?“村民们瞪大眼睛望着**龟问。”嗨!这点事你们还不知道吧?是老驴头在日本人那里给咱们垫上好话了,从今以后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夜里蒙头睡大觉行了!”“谁知道这日子能长久吗?”村民担心地问。**龟肯定的说:“咋能不长久,只要八路军不来搅和,有老驴头在李家营给咱村撑着腰杆子,日本人和郭团长不会亏待咱们。”一个村民奉承说:“还不是看在你保长的面子上,要是换了别人,咱村里哪能太平!”**龟“吭吭哧哧‘的说:“哪里?哪里?是咱村人命大福大,前世老祖宗造化好!”

  刘家庙这些日子真的太平了吗?鬼子汉奸没来骚扰吗?原来,自从八月里汉如来这里养伤的时候,大秋和二蛋与敌人交上火那阵子,你可能还记的:大秋躲在胡同口墙旮旯里大喊的那一声:一排爬房压房顶。大秋这句话敌人听了一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胖鬼子回去给井上四郎报告说:八路军成排建制隐藏在刘家庙。胖鬼子怕井上四郎骂他是胆小鬼,窝囊废,又如此一般咵大了一番,好几个排的八路军包围住他,要不是他拼命血战,恐怕当时就效忠天皇了。井上四郎听了胖鬼子有头有尾的报告,急电东昌府老鬼子鸠山司令长官,要求火速调集三百鬼子兵力,立即围剿刘家庙的八路军,彻底把这股八路军消灭掉。

  鸠山司令长官接到井上四郎的急电,反而表现的非常冷静,他毕竟是一个老老谋深算的鬼子,不但不急着调兵,反而在下属面前一言不发,他在屋里倒背着手,慢慢的打着圈儿度步:徒骇河严密封锁了三个多月,隔一百米就有一个岗哨,昼夜监视南岸八路军的活动情况,不要说八路军成建制人马过来,就是飞过来一只鸟儿也能被发现,这成建制的八路军哪来的?退一步说,即使刘家庙发现了大批八路,时间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游击游击,八路军就是到处游荡袭击,即使皇军此时赶到刘家庙,八路军还不知道早游荡哪里去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稳住东昌府一带的八路军游击队,表面上要给这一带百姓造成一种“祥和”气氛。老鬼子鸠山亲自下令召集井上四郎,郭建德,老驴头到东昌府鬼子司令部召开会议,研究部署下一步行动方案。

  会议开完之后,郭建德老驴头立马回到了李家营进行了布置。一连三个多月,汉奸鬼子的活动范围只局限于李家营周边一带,再也没有去过刘家庙要粮要肉,刘家庙的村民相对稳定了不少,在这种氛围里,一些人防敌思想开始 松懈下来。

  村民们在房顶上闲扯淡一阵子,听着远方的“轰隆隆”声音渐渐停息下,这才三三两两从房顶上下来,说着笑着,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哏哏,哏哏”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村里的公鸡开始打鸣了,习惯起早的人趴在窗子上往外边看一看,天渐渐发亮了,坐在炕沿上正在慢悠悠穿衣服的时候,村头突然“砰砰”响起两声清脆的枪声,子弹掠着刘家庙朦朦胧胧的上空,朝远处飞去。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一群群飞起来,在黎明前朦胧的夜空里乱飞乱舞,惊恐的“喳喳”乱叫。

  三百多鬼子汉奸将刘家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有的村民没命的从家里奔出来连滚带爬往村外逃,刚刚逃到村口,便被敌人“砰砰‘的射击堵了回来,有几个村民被打倒了,老人妇女跑得慢了一些的,被敌人活捉了去。

  原来,老鬼子鸠山上一次在东昌府召集郭建德,老驴头开会的时候,老驴头为老鬼子鸠山献上了一计:鉴于目前情况下,不要急于围剿刘家庙,要采用放长线钓大鱼的战略战术,给刘家庙村民造成一种‘放松“的感觉,以此来麻痹村民,在村民失去警惕性的时候,再根据**龟提供的情报,选择最佳偷袭时机,出其不意,调集重兵 围剿李家庙,将八路军一网打尽。

老鬼子鸠山根据老驴头的建议,命令井上四郎和郭建德在三个月之内不能骚扰刘家庙村民,刘家庙村民这一个时期一定要安静下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鬼子汉奸都不能到村里去,村里八路军的活动情报全权有**龟负责秘密提供。

   天大亮了,敌人端着明晃晃上了刺刀的大枪,进村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了,村民们一个一个被五花大绑拉倒村南边的打麦场上了。

    汉如前几天伤好之后,已经悄悄离开了刘家庙。                                                                        二妮正哄着孩子睡在梦乡里,朦胧中听到几声枪响,接着又听到胡同里杂乱的脚步声和恐惧叫喊声,心里一惊,知道是敌人来了,她看孩子还在酣睡,急急忙忙穿上衣服,扒窗子往外看了看,天蒙蒙亮了,刚想开门到街上看看,突然听到胡同对面**龟老婆说话声:“老头子,哪里打枪呀?”二妮隔着窗户偷偷一看,**龟正躲在屋顶草垛后边四下里张望呢,听见他老婆喊他,从草垛后边走出来,扶着梯子下到了地面上。又听到**龟老婆问:“咋回事?**龟压低声音说:“快进屋里吧!哈哈!日本人将刘家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有好戏看了,“嘻嘻,嘻嘻”一个也让他们跑不了!”

   二妮听到这儿,心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出一身冷汗,急忙从窗台上爬下来,借着外边透进来的亮光,她三下五除二抓起随身用的东西,抱起还在睡梦中的孩子钻进了地洞里。这一折腾,孩子醒了,“哇”的一声哭起来。“孩子,不哭!不哭!鬼子来了,鬼子杀人放火!不哭!乖孩子!”别看孩子小,到了关键时刻还真听懂大人的话,二妮这一数落,孩子又安静的躺在了二妮怀抱里了,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瞅着二妮不哭了。

  二妮刚刚钻进洞里,就听到地面上“咚咚”脚步声,接着是翻箱倒柜声,不知道是不是鬼子把水缸给砸了,只听到地面上“扑腾”一声响,水“哗”的一声流了出来。还听到一个人恶狠狠的说:“钻到老鼠洞里也要把她挖出来!”

  可能是心虚的缘故,二妮听到“洞”这句话,感觉藏在这儿不大安全,恐怕一会儿鬼子就会发现地洞了,随即抱着孩子悄悄顺着洞往村外爬。爬了一会儿,爬到了村外芦苇地藏洞口的地方,仔细听听上面没有啥动静,二妮便轻轻从下面掀开盖在洞口的腐烂芦苇,打算从这里钻出去跑到野外去,刚刚从洞里探出半个身子,没想到便被躲藏在不远处的汉奸发现了。:“哈哈!嘿嘿!出来了!”

  二妮惊慌中又打算钻进洞里,无奈怀里抱着孩子,还没有等到弯下腰,早被汉奸连抓带扭提出了洞口,一条麻绳将她五花大绑起来了,连同孩子一块儿被推搡到村南打麦场上了。

    打麦场上已经挤满了被抓来的村民,有蹲在地上的,有站着的,妇女们头上裹着一条羊肚毛巾,有意拉下一角遮挡着脸,还有的用锅底灰抹在脸上,怀里抱着的孩子,也睁着一对惊恐的眼睛,恐惧的看着周围不同表情的一张张脸。

  打麦场南边和东西两边,鬼子汉奸站成一道人墙,一个个凶煞神一样端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大枪,饿狼一样注视着被围在打麦场上的村民。打麦场北面,井上四郎手握日本指挥刀,锋利的刀尖插在地上,一双老鼠眼在村民脸上扫来扫去。郭建德、老驴头掐着腰站在井上四郎左右。

  二妮踉踉跄跄被推进人群以后,二妮往里走了几步,一转身看见大秋也站在人群里,身上披着一副破棉袄,弓着身子,两只手紧紧抓着棉袄扣子交叉抱在胸前。

   大秋也看见了二妮,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二妮张了张口想说啥,大秋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二妮注意站在前边的那个人。二妮这才看见**龟也站在人群里,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四处打转转。二妮赶忙低下头假装哄怀里的孩子:“乖!好孩子乖!不哭,咱一会儿就回家!”孩子瞪着滴溜溜的眼珠子,瞅着二妮,一转身看见了**龟脸上挂着的不酸不甜的表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了。

  大秋是咋被抓来的?

  原来,随着进入十月里以后,天气渐渐寒冷起来,趁着地里的庄稼收割完了,再加上鬼子这些日子也没到刘家庙一带扫荡,借着这个间隙,鲁西军区指示汉如汉军带领鲁西抗日游击队队员二次到张鲁镇受训去。由于大秋这些天在野外活动受了风寒,浑身关节疼痛,高烧不退,汉如决定让他暂时留在刘家庙金多他爹家里养病,等到伤寒好了再赶往张鲁镇受训。今天天快亮的时候,大秋还在睡梦里,金多他爹突然跑进屋喊道:“大秋,大秋,快起床!”大秋由于高烧了一夜,折磨得他一夜翻来覆去没睡着觉,天明的时候,好容易合上眼睛,听到金多他爹急促的喊叫声,立即意识到有紧急情况,忍着浑身酸痛,一骨碌爬起床。金多他爹喘着粗气说;:“不好了,不好了!鬼子进村里了!”大秋一听说鬼子来了,下意识在身上摸枪,这一摸枪不当紧,心里“咯噔”一下子。原来,大秋使用的是一只老式的汉阳造,由于使用多年,枪筒,撞针,扳机都磨损挺厉害了,经常闹滑机,趁着这次去军区受训的机会,让汉如带着到军区军械部修理去了。金多听大秋这一说,安慰说,先别着急,你在这儿等着,我看看咱两个能不能混出村子。

  金多他爹走了不大一会儿,就急急忙忙转了回来,见了大秋摆着手说:“不行啊!村子全让敌人围住了,像铁桶一样严密,连只猫都难跑出去。听到金多他爹这一说,大秋心急起来:“咋办呀?与敌人打吧,手里没有家伙,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让敌人抓去呀!”大秋急得满头大汗,本来白洁的脸盘涨的通红。他正搓着手焦急万分的时候,金多他爹突然说:“前段时间打鬼子运输车的时候,汉如放在我这儿两颗地雷,一直没有机会派上用场,今天遇到这种情况你看能派上用场吗?”一说还有两颗地雷,大秋两只眼立即放出光来,急促地说:“快!快拿出来!“不大一会儿,金多他爹从地窖里拿出两颗地雷。地雷是边区造,个头也就像个甜瓜大小。大秋拿在手里,兴奋的说:“有它就管用!只是不好携带,背到身上吧不合适,提留在手里吧,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合计来合计去,最后想出一个办法来:“大秋穿上一个破棉大衣,这个季节外人看见也不会有猜疑,用一条绳子把两颗地雷栓一起,搭在大秋脖子上,地雷正好吊在胸口下部接近肚子的地方,大秋把棉衣两侧往身上一裹,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不仔细看不容易被外人发现。

  两人刚刚摆弄好,两个汉奸就闯了进来,说来也巧了,这两个汉奸在东昌府的时候和金多在一起共事,这段时间金多他爹又常来常往李家营,相互之间都认识,汉奸没用绳子捆绑他俩,混到被抓的村民中间押解到了打麦场上。

  天上乌云越积越厚,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太阳升多高了,鬼子汉奸挨家挨户搜查了一个遍,不管男女老少,见人就抓,一条绳子捆住手脖子,连推带搡弄到打麦场上来。打麦场上被抓来了三四百口子人,怀里的孩子惊恐的扯着嗓门哭,老年妇女哭,青年妇女偷偷抹泪,打麦场上像发大丧一样,哭声一片。青年们瞪着愤怒的眼睛,紧紧地握着拳头。

 留在村里的人都被抓来了,鬼子井上四郎站在打麦场北侧土堆上,手里握着东洋大刀,在空中一挥大声说:“吵闹的不要!哭的不要!不听话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干活!”郭建德挥舞着长着猪鬃一样黑毛的大手,恶狠狠的说:“太君说了,你们不要哭闹,要认真听仔细太君训话!”人们看见郭建德那个熊样子,又是一阵子骚动,老太太们使劲捂住嘴尽量抑制住哭声。有的妇女怀里的孩子不懂事,扯着嗓门哭声更大了,井上四郎的训话声淹没在孩子的哭声里。突然站在井上四郎身后的一个鬼子端着明晃晃刺刀的大枪朝人群冲过来,直奔向一个抱孩子的妇女跟前,伸出熊掌一样的大手从妇女怀里抢夺孩子,那个妇女声嘶力竭的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双手死命的把孩子抱怀里不松手。这时候,**龟扒拉开人群走上前来,朝这个鬼子鞠了一躬,满脸堆笑的说:“太君,孩子小不懂事,请太君多多包涵!”那个鬼子是从东昌府刚刚来李家营的,不认识**龟,一看有人竟敢拦他,大吼道:‘你的,什么人的干活?”鬼子指着**龟的鼻子吼道。老驴头走过来,在鬼子面前鞠了一躬,指着**龟说:“太君,他就是刘家庙的保长**龟。”鬼子听了老驴头的话,翻了翻白眼:“好的!好的!我的明白!”鬼子转身走出了人群。金花也扭着圆溜溜的屁股走过来,假惺惺的**妇女怀里的孩子,娇滴滴的说:“好乖乖!好乖乖!听娘的话,咱不哭,咱不哭!”那个妇女望一眼金花,使劲把奶头塞进孩子嘴里。 

 井上四郎挥舞着手说:“刘家庙的乡亲们,你们不用害怕,今天把你们请到这儿,是来告诉你们,大日本皇军爱民如子,是来挽救受苦受难的群众,目的是使咱们共荣共存,都过上好日子!”井上四郎满嘴蜜罐子一样,说了一大堆好听的,村民们都经历了这些苦苦难难,有谁相信狼不吃人呢!心里都有一杆秤,是半斤还是八两都有一个数。

   井上四郎喘了一口气,用和蔼的口气问:“你们说大日本皇军好不好?”打麦场上鸦群无声,耳边只有风刮树梢的“呜呜”声。“你们大胆的说,皇军不会怪罪你们,还要大大的有赏!”打麦场上依然寂寂无声。                                                        不知道从哪里飞起一只乌鸦,张开翅膀“哇哇”叫着朝远方飞去了。

  站在井上四郎身后边的郭建德突然跳出来挥着长满黑毛的大手吼道:“太君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别耳朵里塞上了猪毛,装聋作哑的!八路军来这儿的时候,你们喜欢的像兔子过大年,蹦过来跳过去,今天皇军来了,嘴唇咋就沾的连个放屁的缝都没有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吊丧,真他娘的不是玩艺!”

   郭建德刚骂完,老驴头走过来,满脸挂笑的说:“乡亲们,大家都知道我老驴头的为人吧!咱们一个村里过日子,一个井里打水喝,”他指了指人群,“这里有很多老爷们同我光腚的时候一块儿长大的,我啥时候做过对不起老少爷们的事?没有吧!自从大日本皇军来了,咱们的日子过得是多么太平稳当啊!可是八路军不让咱们过太平日子,三天两头瞎闹腾,到处胡作非为,今天钻进村里放暗枪,明天爬进村里杀皇军,闹得咱们刘家庙鸡犬不宁,我老驴头费心拔插成立了一个治安队,本意保护咱们安安稳稳过日子,可是八路军眼红了,硬是不让,汉如带领着一帮子人生硬硬给打散了!”老驴头摊着双手诉苦式的说:“乡亲们!你们想一想,不打走八路军,咱们以后的日子都让他们搅黄了,咋着过日子呀。我在这儿和老少爷们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谁是八路军,谁家住过八路军,大大方方和皇军说一说,皇军不但不责怪你们,还有奖励呢!”

   老驴头说完,井上四郎又接着话茬说:“刚才郭团长和老驴头队长都讲清楚了,你们明白的有?刘家庙的乡亲要想过上好日子,肃静安稳日子,就要说出来谁是八路军,谁私通八路,谁家住过八路军,皇军统统的奖励大大的!”

  沉寂,还是沉寂,打麦场上死一样的寂静,村民们静静地目视着村里的房屋,天上越积越厚的乌云。风“呜呜”的吹,大树被风刮得摇摇晃晃。

  井上四郎见村民都不吱声,空中一挥东洋大刀,冲着村民吼道:“私通八路,统统杀头的干活!”

  村民们还是不说话,抱孩子的妇女奶头紧紧塞到孩子嘴里,生怕孩子哭出声来。

   西北方向黑压压又飘过来一大块乌云,乌云又大又厚,飘悠悠打着旋窝儿,压在刘家庙上空,压在刘家庙村民心上。天气冷飕飕的,寒气像把刀子刺着站在寒风中的村民,可是,村民们谁也没有感觉冷,一个个手心里都攥出了汗水。

   ”我再说一遍:村里谁是八路军,谁家住过八路军,只要你们说出来,皇军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相反,我还要大大奖励的干活!”井上四郎两条腿插成“八”字形,一手掐腰,一手倒握东洋大刀,冲着村民又是一阵子大叫。

   村民还是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远方。

   郭建德也吼道:“听清楚了没有?太君说的很明白了,只要你们说出来村里谁是八路军,谁家窝藏过八路军,太君一律有赏金,谁如果隐瞒不说,你们这帮子刁民心里要有一个数,皇军不是吃素的,我郭建德那口大铡刀饿肚子好长时间了,正在张着血盆大嘴等着肉吃呢!如果你们好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皇军给你们嘴里塞蜜糖,你们反而咬皇军的手指头,剃头挑子那头热那头冷你们要有一个数!如果你们像茅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别怪我郭建德无情无义,也别怪我那口铡刀吃肉不吐骨头!“

   沉默。还是沉默,打麦场上死一样的寂静。风越刮越大,寒冷的西北风”呜呜“嚎叫起来。

   “说不说,你们这帮子刁民,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了,郭建德使劲朝身后一摆手,大吼道:“把我的断头铡 抬上来,让这帮子王八蛋开开眼界。随着郭建德吼声落地,三四个汉奸把那口张着血盆大口式的断头铡摆到了村民跟前。断头铡刃闪着寒光,铡墩让鲜血早就染成了酱紫色,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血腥味道。村民一个个倒吸一口寒气,下意识的“哎呀!哎呀!”惊叫起来,随着惊叫声人群一阵子骚动。

   “不准动,都他妈的站好!”谁动就挑了谁!”闪着寒光的刺刀在人们面前晃动着。

   “哇,哇——”二妮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二妮使劲往孩子嘴里塞奶头,“哇,哇——”孩子还是哭,鬼子汉奸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二妮身上,郭建德一摆手,两个汉奸扑过来,从二妮怀里夺孩子。二妮使劲将孩子抱怀里:“不要动我的孩子!不要动我的孩子!”无论二妮怎样抵挡,也没有抵住两个汉奸的力气头,三下两下孩子被汉奸夺走了。二妮疯了一样冲出人群,朝汉奸扑过去。又上来两个汉奸,用大枪把二妮夹在了中间。

  正在这当儿,老驴头悄悄挤了过来,假惺惺小声说;‘二妮呀!二妮,都到了这时候,你咋还这样迷糊,你家住过八路军伤病员。“老驴头指了指村民,村里的老少爷们谁不知道!你还隐瞒啥?快说说吧!救孩子一命,你还能得到皇军的奖励,这点儿小道理你还不懂吗?别犯傻了!”

  二妮听到这儿,看一眼“哇哇”哭的孩子,满脸愤慨的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八路九路的,你们说村里有人看见了,就让他站出来做一个证呗!”好一个铁帮子硬嘴的女人,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断头铡打开!”随着郭建德一声大吼,几个汉奸“唰”一下子张开断头铡刀刃,铡刀饿狼一样张着血淋淋的大口,刀刃在冷风里闪着寒光。两个汉奸将孩子按到铡墩上,孩子惊恐中已经没有了哭声,村民们心里在流泪,老太太们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住手!我有话说!”突然人群里有一个人高声喊了一嗓子,大家朝喊声望过去,原来是**龟。**龟躲在人群里一直没说话,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在人群里打着转转,暗暗注意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当郭建德下令铡二妮孩子的时候,他当着全村人的面高声喊了一声,扒拉开人群,摇晃着胖嘟嘟的脑袋,大步走到断头铡跟前,冲着村民大声说,“老少爷们,大家都认识我**龟吧!我**龟一颗心摆的正正当当,村里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叫我是咱们村里的保长,如果大家相信我,我就要为村里的老少爷们负责!”村民听到**龟说这些话,又看看鬼子汉奸像饿狼一样围着这儿,很多村民巴不得出来一个主心骨的人。有的村民小声说:“全依靠保长了!快为村里行行好吧!”**龟听到村民说让他向鬼子汉奸求情,大声说;“既然老少爷们相信我,我就豁出老命为咱们老少爷们。。。。。。”**龟话还没有说完,郭建德大吼一声:“你这个私通八路的保长!我正在找你算账呢!说着,照准**龟就是两个耳光子,只打的**龟”扑“的一下倒到地上,嘴角霎时流出了血。

   人群又是一阵子骚动。

   两个汉奸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郭建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私通八路,罪过不小,今天还要造反不成!”**龟仰起头大声说:“我私通八路又怎么样!你管天管地,还能管住吃饭放屁,这是我的信仰自由!”说完“啪”的一声,一口带血的吐沫吐到郭建德脸上,郭建德弯腰抹脸的功夫,几个汉奸推推搡搡将**龟押走了。

   突然,听到“咔”的一声响,人们“唰”的一下回过头看,只见断头铡雪亮的刀刃寒光一闪,二妮的孩子哼都没哼一声,头就从铡刀墩子上滚了下来,鲜血滴滴答答染红了断头铡下面的土地。

  看到这凄惨场面,有的村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啊!“的大叫起来,人群又是一阵子骚动。四周围的汉奸鬼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大叫;‘“不准动!再动就挑了你们!”在敌人的淫威下,打麦场上又一次慢慢平静下来。

  二妮眼看自己的孩子被敌人糟蹋了,心如刀绞,此时,她的泪水已经流干,想喊,嗓子眼里像塞了一块棉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还是不说?你家藏过八路军伤病员吗?”郭建德又朝二妮吼道。二妮舌尖添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仰着头看了一眼打麦场上的乡亲们,摇了摇头坚定的说:“我不知道啥是八路九路!”

   “好你一个铁帮子硬嘴的女人,我铡下你的头来,看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断头铡刀硬。来人!把她押上来!”郭建德咆哮起来。五六个汉奸一窝蜂的将二妮推到了铡刀跟前。

   打麦场上又是一阵子骚动,几个人低声说;“咋办呀?咋办呀!快想一个办法吧!”许多妇女抽抽嗒嗒哭起来,几个年轻人悄声说:“反了吧,早晚也是死!”

    正在人们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人群里如爆出一声惊雷:“住手!我就是八路军游击队,我知道他们在哪儿!只要你们放了乡亲们,我带领你们去找八路。

    打麦场上的村民惊呆了,朝喊声望去,只见这个青年人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精瘦的脸颊,一双有神的眼睛闪着愤怒的光,上身穿着一件与自己身体不相称的老棉袄,两手抱在胸前,村民们都认识他,他就是八路军鲁西游击队的大秋。大秋不慌不忙走到郭建德跟前说:“只要你们放了她,”大秋指了指二妮,指了指村民,我全把八路军游击队的情况告诉你们!”

   井上四郎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好的,你的八路军游击队的干活?”大秋毫不犹豫的说:“我就是八路军鲁西游击队的一名战士。”井上四郎又问:“你的知道八路军游击队藏在哪里的干活?”“知道,知道,太君,你放心,我统统的知道,汉如在哪儿吃饭,哪儿睡觉,我全知道!”“你带领我们捉拿汉如的干活!”“大秋指了指二妮和村民:“太君,他们根本和八路军没有任何瓜葛,只要你放了他们,我立即带领你们去捉拿汉如和游击队其他成员!”,

   井上四郎老鼠眼往上一翻腾,稍一停顿,突然指着大秋吼道:“你的骗我的干活!杀头,杀头的干活!”大秋站在那里面不改色心不跳,毫不示弱的说:太君,我骗你干啥!事成之后我还要你的奖励呢!”说到这儿,井上四郎一挥手命令道:“统统的放人的干活!”“太君,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不要放人!”老驴头走到井上四郎面前指着大秋说。井上四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老驴头训斥说:“你的土包子,不懂计谋的干活!放人,放人,统统的放人!”

  风越刮越大,树梢子使劲的摇晃起来,雨裹着雪花“嗖嗖”打在人的脸上,刀剜一样疼痛。几个汉奸押解着大秋走出打麦场往东走,敌人的大队人马跟在后头,他们绕过村东水口,又沿着泛着浮土的小道朝牛家洼方向走去,离开刘家庙五十步远,一百步远。。。。。。。。

  大秋回头望了一眼村子,又朝远方的牛家洼深深的望了一眼,他慢慢解开棉袄衣扣,突然从胸前掏出两颗地雷,仰着头,高高举过头顶,愤怒的大喊;“小日本狗汉奸,来吧!一边喊,一边拉动了地雷引信。

  走在前面的汉奸顿时吓慌了,有的趴在地上,还有的 抱头鼠窜。

  一秒过去了,五秒过去了,分分秒秒过去了,天啊,地雷为啥还不爆炸!

   风”呜呜“的吼叫,雪花和雨点斜刺里钻进了大秋的棉衣里面。大秋将地雷扔到了敌群里面,地雷“咕噜噜“在地上打了几个转转不动了。

   原来这两颗地雷藏在地窖里,由于这段时间阴雨连绵,地窖又湿又潮,引信受了潮湿,点不着火了。

   汉奸一看地雷没有爆炸,一拥而上,可怜这位十九岁的年轻人,为了抗击日本侵略者,英勇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风呜呜嘶叫着,雪把大地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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